第 3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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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相較於憤怒，被揭穿的霍令宇此刻心寒更多一些。
這些年他對高臻，說句掏心掏肺絲毫不過分，甚至是家長會，他也會百忙之中過來參加，末了還會送點東西，怕高臻孤兒的身份被其他同學嘲笑，想讓老師多照顧一點。
也許，跟父母慘死相比，這些小恩小惠壓根都不算什麽。只要霍令宇是霍強的兒子，只要他是霍家的人，那麽從一開始便錯了。
“我父親……對不起你，我替他向你道歉。”
“道歉可不夠。”
高臻慢條斯理地說，俯下身子，掀起霍令宇的睡衣，將嘴唇湊了上去。
申城天空上一道閃電破開雲霧，帶來千萬的轟鳴，沒過多久便是傾盆的大雨，慢慢路邊聚集起了水，隨著狂躁的風一圈一圈像海浪一樣沖洗著路沿石。
新來清理的人堪稱魯莽，絲毫沒有憐惜之情，將水攪和攪和潑向路邊冒出來的野草。草葉上帶著灰塵，痛苦地彎起脆弱的枝莖。
窗外的雨水聲愈發強烈，空氣裏除了泥土潮濕的味道還有淡淡血腥味，有人心領神會低頭一看，便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積水中混雜了淡淡的血沫。
那人卻更加興奮，嘴裏還不停嘟囔著：“霍哥，你有沒有病啊，不會傳染我吧？我可是第一次呢。”
他歪頭低聲笑笑，親了親他滿是汗的額頭，“我開玩笑呢，有病也沒關系，我們一起死好不好？”
“我下地獄，你就殉情好不好？嗯？”
霍令宇腦中某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。
下唇都要被他咬腫，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，抓住床單的手用力到發白。
停下，求求你停下。
高臻說：“你別咬自己的嘴唇啦，你叫出來嘛，我想聽你的聲音。”他的語氣像是一個弟弟在向哥哥撒嬌，他蹭著霍令宇的脖頸，嘴裏急促吐出幾個音節。
“你是這樣叫的嗎？我學的像不像？在我夢裏你都是這樣叫的。”
他聽見高臻的話，咬嘴唇反而更用力了。
風吹雨打和粗莽的清掃行為幾乎要把野草折斷。
高臻看了他的動作，眼底更加晦暗，裝模作樣的笑容褪去，他冷哼一聲。
痛苦、粘稠侵襲著霍令宇的感官，但是他的心臟卻感到陣陣涼意。高臻敢那麽對他，自己這麽多年的補償全都功虧一簣。
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快感，眼前一道白光閃過，霍令宇慢慢閉上了眼睛。
完了，一切都完了。
高臻起身去浴室沖洗，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。霍令宇顫顫巍巍把被子扯過來，整個人都縮進去。身上撕心裂肺的疼，此刻的他想埋進地裏，不想看見任何人。
哀莫大於心死。
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，防盜門被踹的陣陣作響。緊接著“轟隆”一聲，門被徹底踹開。一群保鏢魚貫而入，中間簇擁這一個蘭枝玉樹的年輕人。
李行簡。
他直奔臥室，一打開門便有那種味道，還摻雜著絲絲血味。李行簡臉色一白，下一秒便看見了蜷縮在床上、微微顫抖的人影。
高臻在床邊撫摸著他的頭發，手指纏繞著他的發絲，看見他獰笑道：“你來真是不巧，霍哥已經是我的了。”
李行簡的怒意瞬間升騰而起，足以山崩地裂。在理智消散的最後一秒，他落下鎖，吩咐保鏢誰也不準進來，他要跟高臻一對一。然後他沖上前去，與高臻廝打起來。
整個房間變成了一個鬥獸場。
拳拳到肉，間或摻雜著幾聲悶哼和脆響。雙方打的你死我活，每只眼睛裏都有難以隱藏的殺意。
起初高臻還能跟李行簡打的有來有回，但他再怎麽年輕力壯，也架不住對面是個真材實料訓練過的貨色。很快他就被壓倒在地，一拳一拳往他頭上招呼，每一次都想置他於死地。
李行簡別的地方不打，專挑頭和臉。
世界搖搖欲墜，眼睛裏的視線慢慢染上了血紅，迷離又混亂，血液的紅和深夜的黑交織在一起，形成大塊大塊的顏色。直到高臻臉上血肉模糊失去意識，他才喘著粗氣停手。
地上不知道是誰的血，一圈一圈打著圓粘稠地向外擴散。
房間裏的血腥味占了上風。
李行簡扯過紙巾，嫌棄地擦了擦指關節上的血，然後用被子把霍令宇裹起來，右手托著他，左臂挎起他的膝窩，將人打橫抱起。
他低頭一看，霍令宇雙目失神，像是失了心，剛才的打架並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波瀾，似乎毫無知覺，睫毛上掛著一滴淚。
一路上李行簡都保持著這個動作，沒有撒手。
他把他帶回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，拖進浴室，打開噴頭，微涼的水凍得霍令宇一激靈。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麽樣，即使後來水溫升高，他還在微微顫抖。
李行簡瞥見了他大腿間流淌下來的血絲，臉色驟然一沈，伸手摸了一把，手上滿是稀釋過的血跡，呈淡紅色。
他低聲咒罵了一句。
他立馬開了內線：“叫醫生過來，十分鐘不到他就滾回老家辭職謝罪吧。”
然後扯過浴巾將霍令宇隨便擦了擦，拽他的胳膊快要脫臼，把他扔到床上，聲音因為暴怒而嘶啞：“臟死了。”
霍令宇被摔進床裏，接著腳踝被人拉過去，一陣鎖鏈聲的嘩嘩作響之後，腳踝上已經被人拴住，另一邊固定在床頭。
霍令宇被冷水刺激的回了點神，氣若游絲地說：“放、放開我。”
沒想到一直壓抑自己情緒的李行簡突然暴怒而起。
“他幹你幹得挺高興，輪到我就讓我放開？！”李行簡掐住他脆弱的咽喉，言語開始變得毫無遮攔，剛剛回神的理智又被沖刷的一幹二凈。
“你是不是沒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？從我這裏跑掉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他，高臻知道你是我的人嗎？他知道你這裏都被我睡爛了嗎？
“你以為他喜歡你？別犯傻了，他從頭到尾想的就是報覆你，折磨你，你現在要錢沒有要權沒有，不就剩下個破爛身子嗎？他不上你還能怎麽報覆你？
“再過幾年，他把你上夠了也就不要了。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誰會喜歡你，又老又醜，一無是處，誰還願意上你？你幹脆死了好了，抓緊時間去投胎，下輩子別再當個喜歡男人的貨色。”
霍令宇渾身都在顫抖，李行簡說的那些話，一個字就像一次鞭刑，把他傷的體無完膚。
“別說了，我求求你，別說了……”他已是分不清到底是心臟疼還是身體在疼，每一處的傷口都讓他喘不過氣。
眼淚都不用眨眼，自己會往下落。他想捂住耳朵，雙手卻被鉗起來放在頭頂，放棄他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想法。
李行簡冷笑一聲：“這就受不住了？我看你面對他倒是挺浪的。你父親害死那麽些人，你流著他的血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，你害我變成這個樣子，轉頭就委身在高臻底下。怎麽？他除了父母被你家害死，也被你叫人做過那種事情嗎？
“你說你是不是挺下賤的，死性不改，後面出血他睡你睡的挺爽吧？越這樣對你你越爽是嗎？
“霍強是罪人，你也是罪人，你們全家都是道貌岸然的小人。你以為你的付出對我們來說稀罕？真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，我早就煩透了。你裝什麽大方無隅，裝什麽風光霽月，本質就是惺惺作態！
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，覺得自己很偉大很了不起。你以為你對我們噓寒問暖，做幾頓飯，就能抵消你的罪過嗎？你唯一的作用就是供男人洩欲，如果不是嚴讓對我做那些事，你就算求著我上你我都不稀罕！
“你一次三十塊錢簡直就是擡舉你，你就該免費供別人玩。前面玩廢了還有後面，下面玩廢了還有上面。到時候除了我，看誰還會要你？！”
最後一句是李行簡失去理智，脫口而出的。他聽見那一句，自己都楞了一會兒，扭過頭臉上不自然起來。
霍令宇的靈魂被撕扯成無數的碎片，他每一個字都聽著，到最後聽不下去試圖蜷縮起來。
他錯了，他真的錯了。原來那麽多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，掏心掏肺又算得了什麽，兩個人都對他恨之入骨。
李行簡放開他，看著霍令宇無比痛苦的樣子，心中的怒火似乎削減了幾分。他走向門口，隨後聽見身後撲通一聲，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床上跌落。
他回過頭，看見霍令宇跪在地上，腳鏈扯著他，脊椎被壓彎，臉上全是淚。
他雙目無神，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一聲脆響，用力極大，很快臉上泛起紅腫。
然後一下又一下，一掌又一掌。
他一邊落淚一邊口中還喃喃自語：“我對不起你們，我罪該萬死，我是罪人。”
他不斷重覆“我對不起你們，我罪該萬死，我是罪人。”
右臉被扇到近乎出血，直到李行簡都看不下去，上前皺眉拽住他的手，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，被心如死灰的眼神硬生生逼退回去。
霍令宇的精神徹底崩潰，縮在原地嚎啕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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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較於憤怒，被揭穿的霍令宇此刻心寒更多一些。
這些年他對高臻，說句掏心掏肺絲毫不過分，甚至是家長會，他也會百忙之中過來參加，末了還會送點東西，怕高臻孤兒的身份被其他同學嘲笑，想讓老師多照顧一點。
也許，跟父母慘死相比，這些小恩小惠壓根都不算什麽。只要霍令宇是霍強的兒子，只要他是霍家的人，那麽從一開始便錯了。
“我父親……對不起你，我替他向你道歉。”
“道歉可不夠。”
高臻慢條斯理地說，俯下身子，掀起霍令宇的睡衣，將嘴唇湊了上去。
申城天空上一道閃電破開雲霧，帶來千萬的轟鳴，沒過多久便是傾盆的大雨，慢慢路邊聚集起了水，隨著狂躁的風一圈一圈像海浪一樣沖洗著路沿石。
新來清理的人堪稱魯莽，絲毫沒有憐惜之情，將水攪和攪和潑向路邊冒出來的野草。草葉上帶著灰塵，痛苦地彎起脆弱的枝莖。
窗外的雨水聲愈發強烈，空氣裏除了泥土潮濕的味道還有淡淡血腥味，有人心領神會低頭一看，便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積水中混雜了淡淡的血沫。
那人卻更加興奮，嘴裏還不停嘟囔著：“霍哥，你有沒有病啊，不會傳染我吧？我可是第一次呢。”
他歪頭低聲笑笑，親了親他滿是汗的額頭，“我開玩笑呢，有病也沒關系，我們一起死好不好？”
“我下地獄，你就殉情好不好？嗯？”
霍令宇腦中某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。
下唇都要被他咬腫，臉上分不清是汗還是淚，抓住床單的手用力到發白。
停下，求求你停下。
高臻說：“你別咬自己的嘴唇啦，你叫出來嘛，我想聽你的聲音。”他的語氣像是一個弟弟在向哥哥撒嬌，他蹭著霍令宇的脖頸，嘴裏急促吐出幾個音節。
“你是這樣叫的嗎？我學的像不像？在我夢裏你都是這樣叫的。”
他聽見高臻的話，咬嘴唇反而更用力了。
風吹雨打和粗莽的清掃行為幾乎要把野草折斷。
高臻看了他的動作，眼底更加晦暗，裝模作樣的笑容褪去，他冷哼一聲。
痛苦、粘稠侵襲著霍令宇的感官，但是他的心臟卻感到陣陣涼意。高臻敢那麽對他，自己這麽多年的補償全都功虧一簣。
他沒有感到絲毫的快感，眼前一道白光閃過，霍令宇慢慢閉上了眼睛。
完了，一切都完了。
高臻起身去浴室沖洗，臉上帶著勝利者的笑容。霍令宇顫顫巍巍把被子扯過來，整個人都縮進去。身上撕心裂肺的疼，此刻的他想埋進地裏，不想看見任何人。
哀莫大於心死。
突然門口傳來一陣騷動，防盜門被踹的陣陣作響。緊接著“轟隆”一聲，門被徹底踹開。一群保鏢魚貫而入，中間簇擁這一個蘭枝玉樹的年輕人。
李行簡。
他直奔臥室，一打開門便有那種味道，還摻雜著絲絲血味。李行簡臉色一白，下一秒便看見了蜷縮在床上、微微顫抖的人影。
高臻在床邊撫摸著他的頭發，手指纏繞著他的發絲，看見他獰笑道：“你來真是不巧，霍哥已經是我的了。”
李行簡的怒意瞬間升騰而起，足以山崩地裂。在理智消散的最後一秒，他落下鎖，吩咐保鏢誰也不準進來，他要跟高臻一對一。然後他沖上前去，與高臻廝打起來。
整個房間變成了一個鬥獸場。
拳拳到肉，間或摻雜著幾聲悶哼和脆響。雙方打的你死我活，每只眼睛裏都有難以隱藏的殺意。
起初高臻還能跟李行簡打的有來有回，但他再怎麽年輕力壯，也架不住對面是個真材實料訓練過的貨色。很快他就被壓倒在地，一拳一拳往他頭上招呼，每一次都想置他於死地。
李行簡別的地方不打，專挑頭和臉。
世界搖搖欲墜，眼睛裏的視線慢慢染上了血紅，迷離又混亂，血液的紅和深夜的黑交織在一起，形成大塊大塊的顏色。直到高臻臉上血肉模糊失去意識，他才喘著粗氣停手。
地上不知道是誰的血，一圈一圈打著圓粘稠地向外擴散。
房間裏的血腥味占了上風。
李行簡扯過紙巾，嫌棄地擦了擦指關節上的血，然後用被子把霍令宇裹起來，右手托著他，左臂挎起他的膝窩，將人打橫抱起。
他低頭一看，霍令宇雙目失神，像是失了心，剛才的打架並沒有引起他的任何波瀾，似乎毫無知覺，睫毛上掛著一滴淚。
一路上李行簡都保持著這個動作，沒有撒手。
他把他帶回了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，拖進浴室，打開噴頭，微涼的水凍得霍令宇一激靈。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怎麽樣，即使後來水溫升高，他還在微微顫抖。
李行簡瞥見了他大腿間流淌下來的血絲，臉色驟然一沈，伸手摸了一把，手上滿是稀釋過的血跡，呈淡紅色。
他低聲咒罵了一句。
他立馬開了內線：“叫醫生過來，十分鐘不到他就滾回老家辭職謝罪吧。”
然後扯過浴巾將霍令宇隨便擦了擦，拽他的胳膊快要脫臼，把他扔到床上，聲音因為暴怒而嘶啞：“臟死了。”
霍令宇被摔進床裏，接著腳踝被人拉過去，一陣鎖鏈聲的嘩嘩作響之後，腳踝上已經被人拴住，另一邊固定在床頭。
霍令宇被冷水刺激的回了點神，氣若游絲地說：“放、放開我。”
沒想到一直壓抑自己情緒的李行簡突然暴怒而起。
“他幹你幹得挺高興，輪到我就讓我放開？！”李行簡掐住他脆弱的咽喉，言語開始變得毫無遮攔，剛剛回神的理智又被沖刷的一幹二凈。
“你是不是沒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？從我這裏跑掉又馬不停蹄地去找他，高臻知道你是我的人嗎？他知道你這裏都被我睡爛了嗎？
“你以為他喜歡你？別犯傻了，他從頭到尾想的就是報覆你，折磨你，你現在要錢沒有要權沒有，不就剩下個破爛身子嗎？他不上你還能怎麽報覆你？
“再過幾年，他把你上夠了也就不要了。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誰會喜歡你，又老又醜，一無是處，誰還願意上你？你幹脆死了好了，抓緊時間去投胎，下輩子別再當個喜歡男人的貨色。”
霍令宇渾身都在顫抖，李行簡說的那些話，一個字就像一次鞭刑，把他傷的體無完膚。
“別說了，我求求你，別說了……”他已是分不清到底是心臟疼還是身體在疼，每一處的傷口都讓他喘不過氣。
眼淚都不用眨眼，自己會往下落。他想捂住耳朵，雙手卻被鉗起來放在頭頂，放棄他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想法。
李行簡冷笑一聲：“這就受不住了？我看你面對他倒是挺浪的。你父親害死那麽些人，你流著他的血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，你害我變成這個樣子，轉頭就委身在高臻底下。怎麽？他除了父母被你家害死，也被你叫人做過那種事情嗎？
“你說你是不是挺下賤的，死性不改，後面出血他睡你睡的挺爽吧？越這樣對你你越爽是嗎？
“霍強是罪人，你也是罪人，你們全家都是道貌岸然的小人。你以為你的付出對我們來說稀罕？真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，我早就煩透了。你裝什麽大方無隅，裝什麽風光霽月，本質就是惺惺作態！
“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委屈，覺得自己很偉大很了不起。你以為你對我們噓寒問暖，做幾頓飯，就能抵消你的罪過嗎？你唯一的作用就是供男人洩欲，如果不是嚴讓對我做那些事，你就算求著我上你我都不稀罕！
“你一次三十塊錢簡直就是擡舉你，你就該免費供別人玩。前面玩廢了還有後面，下面玩廢了還有上面。到時候除了我，看誰還會要你？！”
最後一句是李行簡失去理智，脫口而出的。他聽見那一句，自己都楞了一會兒，扭過頭臉上不自然起來。
霍令宇的靈魂被撕扯成無數的碎片，他每一個字都聽著，到最後聽不下去試圖蜷縮起來。
他錯了，他真的錯了。原來那麽多年他一直在自欺欺人，掏心掏肺又算得了什麽，兩個人都對他恨之入骨。
李行簡放開他，看著霍令宇無比痛苦的樣子，心中的怒火似乎削減了幾分。他走向門口，隨後聽見身後撲通一聲，似乎有什麽東西從床上跌落。
他回過頭，看見霍令宇跪在地上，腳鏈扯著他，脊椎被壓彎，臉上全是淚。
他雙目無神，扇了自己一巴掌。
一聲脆響，用力極大，很快臉上泛起紅腫。
然後一下又一下，一掌又一掌。
他一邊落淚一邊口中還喃喃自語：“我對不起你們，我罪該萬死，我是罪人。”
他不斷重覆“我對不起你們，我罪該萬死，我是罪人。”
右臉被扇到近乎出血，直到李行簡都看不下去，上前皺眉拽住他的手，斥責的話還沒說出口，被心如死灰的眼神硬生生逼退回去。
霍令宇的精神徹底崩潰，縮在原地嚎啕大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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